疼痛

「必須要疼痛後才可以感受成為一個女人的存在嗎？」我不禁這麼納悶。

手術後第一次的月經來潮是在前往美國的飛機上發生的。由於一切都在預料之中，加上當時只能夠駝在座位裡頭窩著睡，就這樣渾渾噩噩地跨過了換日線而沒有什麼太大感覺。

但是這次卻不同了。今天一整天只能緊握著手中的馬克杯，熱水一杯接著一杯，不停地輸送溫暖的液體安撫從體內失去的溫熱體液，以及尾隨著十幾年來甚少或者說不曾發生過的─經痛。

雖然不至於痙攣到會在床上滾來滾去，但也讓我彎了一整天的背或者是躺平在床上一整個午後。

喝了熱可可，喝了地瓜稀飯，喝了小火鍋的熱湯...沒有一樣可以緩解那種整個身體往中心點緊縮的不適，加上平時來潮就會拉肚子的情況，搭配今天清冷的氣氛，沒有親愛的陪伴，忍不住開始胡思亂想，老想要在自己的身體上寫個慘字。

「我順便幫妳調整了妳的子宮位置。」當手術後醫生這麼跟我說的時候，心裡想著應該沒有什麼問題，未來生小孩或許會一整個溜也不一定。子宮位置是正常了，可是卻有了大多數女生會有但對我來說卻是罕見的疼痛。

我無法不焦慮，因為現在還可以大聲說這是「罕見的疼痛」，那會不會多來個幾次後，有朝一日變成「罕見的不疼痛」？然後為了某一次的不疼痛而歡天喜地？

老天爺該不會開始改用這種方式每個月來提醒一次我是一個女人吧？

「老天爺，你性別歧視喔！！」心裡面不免有著這樣的OS。